【全职同人】暗恋。——第二十五章
*全文所有请走→zy暗恋
—————————————————————————————
二十五、
喻文州坐在会议首席的位置，静静拿笔帽敲着桌面，任富有节奏感的声音淹没在众人的高谈阔论中，他倾倾椅子，扭头看到窗外有一只驻足在窗沿的米黄色小鸟，正在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喻文州看它的样子看得出神，仿佛那是阳光中拥有透明翅膀的森林精灵。
“胡说！针对L.K联合国不是没有采取措施，但回顾所有的行动，无一不是只取得了些皮毛成效，哪一次真正触及了L.K的核心人物？L.K有联合国内部的人庇护，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立刻有人拍桌而起。
在场的人听完这一论述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关于L.K和联合国之间隐性关系的传言早已不是一两句，但敢拿到会议上说的，这位仁兄还是第一位。
一个学者模样的人拿过话筒发言：“L.K能够盛行的根源还是极端向导主义。这些人认为向导至高无上，但向导的价值就是他们的能力，一旦向导失去了能力，就会变得一文不值甚至还不如普通人，所以才会不惜大量牺牲哨兵，提取哨兵激素来恢复向导能力。我认为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加大关于人道精神的宣传，引导大众正确看待哨向能力，从根源上杜绝逆向诱导，而不是在这里讨论是否有黑幕。”
“同意！”有几人附和。
后排一个人拿着话筒站起来：“但博士，您应该考虑一下。极端向导主义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这是一个历史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现在各国的军队组成大多是哨兵，一个拥有能力的向导领袖肯定要比无能力的向导领袖在军队中有更高的威望，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所谓黑幕也是由此而来——一些政党，一些军队，他们不能让自己的领袖失感，于是求助于L.K，在L.K处接受实验后，又受舆论牵制，不得不去暗中庇护L.K。说到底，这是一个怪圈。”
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会场陷入了更激烈的讨论之中，一时间竟无法按照正常流程进行下去。
“呃.....”联合国方面的会议负责人抹了一把汗，试着维持秩序，但均以失败告终。他环顾两圈会场，在第一排发现了撇着脸发呆的喻文州。
“喻将军，您怎么看。”负责人拿着话筒凑到喻文州身边，满脸堆笑。“您说两句吧。”
喻文州扭过来，说：“我其实没有什么看法。”
“哎哟。”负责人看看四周，叫苦不迭：“您说话有分量，只要开口，大家肯定能安静听。”
喻文州这才明白了负责人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帮忙镇个场面。
喻文州心领神会点点头，接过话筒起身，慢悠悠的开口：“我同意刚刚那位的怪圈理论。”
果不其然，喻文州的声音一出来，不管是扭头的还是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的，还是剑拔弩张准备打架的，都同时收了声，目光齐刷刷甩向第一排。
“但我觉得.....”喻文州没什么准备，只能边想边说，说的有些慢，“在军队中淡化这样的思想观念不是不可能。现在军队里向导的数量在增多，哨兵们对于向导的向往感，或者说崇拜感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强。我国的陶轩，冯宪君两位领袖也非向导，但没有出现领导力不足的情况。”
“他们的领导力是建立在贵国多个军区长官之上的，他们并不需要在军队中的声望，只需要能管好你们就行了。”下面有人嚷。
“那喻文州阁下，听说您曾经也面临过失感的危机，如果那次您真的失感，您觉得您在蓝雨中的地位可以稳固如常吗？”一个记者拿着小本子站起来。
“我可以保证，整个蓝雨军区，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出现任何变动。”喻文州笑起来，转身冲着整个会场“出入战场，我早就做好了失感的准备，但我的价值，可不仅仅是我的能力而已。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向导，他们的价值都不会只是能力，他们自己本身才是最宝贵的。我在军区的亲身体会告诉我，越来越多的哨兵士兵意识到了这一点，越来越多的人不止局限于哨向情怀，他们每一个都在逐渐学会看到向导其他的独特，和优秀之处。所以，我认为极端向导主义是完全可以被消除的，从源头治理‘逆向诱导’也完全可以实现。”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
喻文州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周泽楷正便装站在门外，透过墨镜看着掌声中冲大家颔首道谢的喻文州。
“buling、buling”江波涛坏心眼的探过头来补了个音效。
“.....”周泽楷歪头瞥他，一副看小孩的眼神。
“干嘛，我配的不对吗？！”江波涛表示不服。“那不然就是‘zi——’，电流的声音。”
“干活。”周总裁下达了无情命令。
“哇，我记住你了。”江波涛一边痛心疾首捂心口一边往后退去，正要转身时，“嘭”地一声撞上了个少年，江波涛速度不快，但这少年是飞奔过来的，速度可想而知，两人皆被撞得向后弹去。
悲剧已经发生，来不及出声提醒的周泽楷无奈地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江波涛猛地后退几步，而他的鼻子在三秒钟后流出了两道红色。
江波涛抿了一把，看到满手的血，脸顿时黑下来：“.........”这哪家小鬼，我要打死他！
那少年也是被撞得不轻，死死捂住额头，满脸痛苦，坐在原地哎哟了好几声。两人再定睛瞧瞧，眼前这皱成一团的五官似乎有点熟悉。
“高，高英杰？！”江波涛问了一句。
高英杰仍陷于天旋地转之中，眼闭的死死的，没回答他，只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快让喻队去找队长，队长出事了。”
江波涛和周泽楷对视一眼，两人神情都不约而同变得严肃。周泽楷二话没说，掏出军官证递到门口保安面前，大步跨进会场。
“袁柏清呢。”喻文州在电梯里听完高英杰的叙述后问道。
“袁前辈在，但是他不是神级，平常干预干预还行，现在这么严重的五感紊乱，他也无能为力。”
“他们在哪个会议？”喻文州飞快扫视着手中的会议安排，喃喃道：“29楼，反化学武器扩散....”
喻文州皱起眉头，询问高英杰：“方士谦也在那里，为什么不先找他。”
提起方士谦，高英杰的眼里倏地涌出恼怒和反感，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下。这不足一秒的情绪失控被喻文州敏锐的捕捉到。
“方前辈不愿意帮忙。”高英杰默默道。
“怎么可能？”喻文州再次确认：“你们去向他求助了吗？”
“去了。”高英杰把十指紧紧绞在一起，“他只是后退了几步，说，‘我不能帮你们。’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喻文州此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方士谦的反常。帮助哨兵，是向导的责任；救治病人，是医生的责任。只这两个身份，方士谦就不可能是这种反应。何况他还是曾经微草的一员，还是曾经王杰希的恋人。看舞会上那两人的眼神，明明就不是恩断义绝的样子，他怎么能做到袖手旁观？
喻文州拿食指关节顶了顶眉心，轻声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电梯快速上升着，但尽管如此，高英杰还是急的想在自己头上插个螺旋桨飞到29楼。电梯门刚刚开了个缝，他便斜着身子一个箭步冲出门。
“喻队来了！”
喻文州走出去，视野里堆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王杰希躺在担架上，被这群白色簇拥在中间。医护人员自动给喻文州让了条路，好让他赶快过去。
“喻队，您现在不能碰他，他的触感非常强，担架的晃动都会给他造成巨大不适。”医护人员解释。“听觉也变得很高，再不及时调整他的耳膜会受不了周边环境的声音。”
喻文州说，“我需要张开区域，把周围哨兵清场。”
医护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于是周泽楷也不例外的被清了下去。
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王杰希恢复意识，被高英杰搀扶着前往医院，待救护车呼啸而去，周泽楷才得以上楼。
人群散去，喻文州正坐在会场外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听到电梯开门的叮咚声，才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
“小周，这里信息素味道挺浓的。”
周泽楷摇摇头，自顾自地走到喻文州身边，拿起纸杯去饮水机接水。
周泽楷把水放在喻文州面前，说：“下午，我替你。”
喻文州笑着摇摇头，“没那么夸张。”
向导的所谓“区域”，就是在向导释放信息素时信息素所影响的范围，向导会对区域内的哨兵的精神波动有更敏锐的感知，便于调控，向导如果需要和哨兵产生共鸣，就必须展开区域。“区域”可大可小，依释放信息素的量而定。
“调试一个五感而已，用不到那么大的区域。放心，不累。”
周泽楷想了想，点点头。
难得清静，两人索性又在29层坐了会，正准备离开时，楼梯口忽的闪过一个人影。
“谁？”周泽楷起身，提起警惕。
“方士谦，你的衣服角露出来了。”喻文州捧着纸杯轻声道。
方士谦略显尴尬的从安全出口处现身，看了看空荡荡的楼层，挠挠头：“不好意思，衣服太长。”
听说了刚刚方士谦的态度，喻文州语气不由得生硬起来：“什么事？”
“我....我就是想问...王杰希怎么样了。”
喻文州仰头把剩下的温水灌进嗓子里，摇头。“情况很差，可能要失感。”
“.....”方士谦停下了动作。
喻文州自顾自的起身，把杯子捏扁：“工作环境太不利，每天休息时间太少，又不愿意接受向导的共鸣。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背过身去扔杯子的喻文州听到周泽楷喊了这么一句，语气满是惊讶。
“？”喻文州回头看一眼，伴随着纸杯掉落的声音，他也愣在原地。
只见方士谦指甲紧紧扣进掌心，眼眶通红，肩膀的颤抖不论如何也克制不住，站在阴暗的楼梯口，显得无助极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喻文州原本只想随口骗骗方士谦，却没想到会闹成这幅样子。面对痛苦万分的方士谦，喻文州发现这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方士谦他明明比任何人都希望王杰希好好的。可是，在那种时候，他为什么要逃走呢？
“方前辈，我....”喻文州上前一步。
“喻文州....”方士谦的话甚至已经不能称得上是句子，他只是把字词用力往外一个个的挤：“他，真的，要，失感了吗？”
说完，一滴眼泪从他苍白的脸颊滑下来，在地上砸成碎片。
